任性着坚持着如一朵向日葵似的,归于宁静。
夜晚的向日葵枯萎了。下着阴雨的夜晚。
毕竟向日葵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才会英姿飒爽。
毕竟十三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十三席的我,救不到十三番队的副队长。
海燕被虚吞噬了后浮竹抽了刀。
我很安静地说浮竹队长能让我试试吗?或许我能救得了他。
浮竹说,海燕对付不了的虚,你应付不来。
我说我是医生啊,我是四番队的,……他是我哥。
我知道我说的话没有逻辑。所以没有说服力。
因为浮竹队长扛了刀跳入了战场。这个大半的时间都在咳咳着喝我送去药的男人。
浮竹挥着刀对那只张狂的虚说,正因为你们融合,所以才要一起砍倒,不能将海燕的身体交给你这种东西。
我默默地看着他的战斗觉得浮竹这个病痨子此刻很帅。
浮竹也是一个固执得近乎偏执的人。
他的战斗,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部下的尊严的战斗。为了为尊严而战斗的海燕的尊严而战斗。
他忘记了自己的顽疾。
可是顽疾没有忘记他。
所以占据了海燕的身体的虚从占下风的窘况中逃离。
浮竹队长在咳血。
我给他塞了备用药后追那只虚。
我想我还是有时间来分离海燕和那只虚的。
所以我在他后面喊着海燕大哥我来救你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杀了那只虚。
海燕没有回头,径直往前面赶。或者说,被那只虚占据了身体的海燕在往前面赶。
我挥着始解后的子虚劈向海燕,白光闪烁了一个弧度,飞散。
海燕回头笑了笑,苦涩绝望包容的。
那只虚也在笑,狰狞得意猖狂。
两种笑同时出现在海燕的变形了的脸上,扭曲。
这样怪异的表情,除了愤怒和恶心后,剩下揪心和难过。
海燕说,太迟了。
混杂了那只虚的话,太迟了。
海燕也许是这样想,小新的功底太弱,海燕和虚的融合时间太长,要分开,要拯救,已经来不及。
那只虚应该是这样想,虚们咱已经吃了n个死神灵魂了,这个爆灵压的副队长级别的死神也是咱囊中物,咱已吃了他,你一小小的医务人员的拯救,来不及。
来不及。
海燕选择了灰飞烟灭,趁着还存在的最后一丝理智。
原本翱翔着海燕折断了翅膀,风干在露琪亚的刀尖上。
我拍着海燕的胸口说哥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一定能救得了你,我是四番队的优秀四番先锋队队员,我学了一百多年的医术,跟着卯之花队长混了一百多年,作了一百多年的笔记我一定能让你活过来你他妈给我坚持住。
海燕在微笑,一如我刚被他领养时,灿烂绽放着,耀眼的向日葵。
海燕嘴角的血淌出来,混着一个一个巨大的血泡泡,形成和破裂,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无力和折磨。
海燕断断续续说,抱歉,我似乎坚持不了了呢……
不过……我没有遗憾了……
还有……抱歉啊……不能晋级成为队长了……空鹤和岩鹫会很失望吧……抱歉呢……
……拜托……照顾好他们呢……他们会难过吧……
……抱歉,我很自私……
露琪亚僵在雨里发呆,大葡萄眼失去了光彩,她在颤抖着。
我说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别对我说抱歉,我该说对不起才对。你救赎了我,我却救不了你,即使我学了那么久的医。我能救活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别闭上眼啊,别睡了我可以救活你的……
海燕的身体在发冷。突然肆虐的雨水淋湿了他的衣服。
子虚说,救不活了的,你抱着的,是尸体。
于是,海燕永远只是副队长,代替不了队长。因为在队长掉队前,海燕已经掉队。
推开虚掩的门。房子熟悉得我知道花瓶摆放的角度,陌生得我发现自己似乎是新来的。
熟悉了百多年却猛然陌生的房子。
岩鹫摊在地上望天花板,安静地抱着波尼出神。
空鹤抱着膝盖坐着,头发耷拉着盖住了突然沧桑了却还有稚气的脸。
我走到她身边默默地坐下。
我想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却开不了口。
空鹤突然抬头看我。
愤怒伤心悲痛,还有恨。
我心里一紧,然后确定那冰冷的眼神里,确实充斥了恨意。
她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快速,狠。
我甚至来不及躲闪来不及感觉到疼痛来不及问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还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