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棠棠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怒气再次涌上眼角眉梢。
&esp;&esp;【骗人。】
&esp;&esp;他气极了,眼里涌上泪水。
&esp;&esp;【你骗我。顾云深,你骗我!】
&esp;&esp;“没、没骗……棠棠,我没……”
&esp;&esp;剧烈的耳鸣声让顾云深听不见任何声音,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低声喃喃着:“去外面……楼道里,棠棠,楼道的窗户……”
&esp;&esp;小久焦躁地甩着尾巴,圆滚滚的眼睛里瞳孔收缩成一条机敏的黑线。猫是动态视力,反应又快,可这会儿它却动也不动地蹲坐着,在顾云深迈过来时忽地直起了身子。
&esp;&esp;顾云深被绊了一跤,养猫人对于忽然踩到的柔软物件都格外敏感,他下意识地松了力道往旁边倒过去,脑袋却不小心撞上茶几的边角,一下子就没了意识。
&esp;&esp;再醒来时,眼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esp;&esp;顾云深发呆了一瞬,想起来去找棠棠,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小幅度地转一下头,然后便看见了坐在折叠椅上的棠景意。
&esp;&esp;顾云深费了点时间去辨别这是现实还是幻觉,直到棠景意叫他:“顾云深。”
&esp;&esp;他刚和顾云深的医生了解完情况,着实是有些疲惫。棠景意怔怔地看着顾云深半晌,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吃药?”
&esp;&esp;唐镜说顾云深有在吃药,他每回偷偷去看药罐,都会发现药量确实在一点点减少。可如果顾云深有按时吃药,就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esp;&esp;他每天都会偷偷扔掉一些药。
&esp;&esp;意识到自己又惹了他不高兴,顾云深慌张地蜷了下手指,“棠棠——”然后发现手也动不了了,被束缚带固定在床沿。
&esp;&esp;“没事的。”棠景意握住他的手,“今天好好吃药,明天就能解开了。”
&esp;&esp;感觉到顾云深抓住了他,看他点头,棠景意也笑了,聊天一样地问:“他对你好吗?”
&esp;&esp;棠景意说得也没头没尾,但顾云深理解了,他知道说的是幻觉里的棠棠。想了想,摇头。
&esp;&esp;“他们都说你分不清,”棠景意看着他,“可是你分得清的,对吗?”
&esp;&esp;顾云深不说话。他当然分得清幻觉和现实的棠棠。
&esp;&esp;现实的棠棠不喜欢他,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平静,他也会笑,但不是因为喜欢而有的笑意并不达眼底,反而显得冷漠。
&esp;&esp;当然,幻觉的棠棠也不喜欢他。
&esp;&esp;可是幻觉里的棠棠脸上会有鲜活的神采,他会对他笑,哄着他答应一些事情,比如划一下手腕他就愿意留久一些;有时也会对他生气,但更像是撒娇,让顾云深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
&esp;&esp;更重要的是,幻觉的棠棠总是陪在他身边。
&esp;&esp;“就这么想见他?”
&esp;&esp;“不想。”顾云深看着棠景意目不转睛地说。
&esp;&esp;这句话告诉了棠景意,顾云深目前还是清醒的,他确实也将幻觉和现实分得很清,并且知道现实比幻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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