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舒和凤凌云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那间弥漫着浓烈血腥气息的密室。刺目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他们身上,可即便如此,也难以驱散他们周身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一行人身心俱疲,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给他们留下满心疲惫。影卫们个个带伤,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可他们依旧坚守职责,神色警惕,小心翼翼地护送着慕云舒和凤凌云回到王府。
一踏入王府,凤凌云便被安置在床上。温叔、丘先生和萧峰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
萧峰满脸自责,双眼通红,自己不过是去庄园看了看冬日里还能绿油油的青菜,又去城外安排了军中事务,谁能想到王爷竟在这段时间受了这么重的伤。
“都怪我!”他突然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粗壮的手臂高高扬起,“啪、啪”两声,两个响亮的耳光抽在自己脸上,那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他的脸颊瞬间泛起红印,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半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怎么就没在王爷身边,我怎么就这么大意……”
丘先生站在碧云轩的门口,平日里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此刻满是凝重与自责。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屋内凤凌云的床榻方向,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若自己能多留个心眼,提前察觉到危险的端倪,或许就能避免这场灾祸。他不断在脑海中复盘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试图找出自己疏忽的地方,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懊悔之色愈发浓重。
温叔在门口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嘴里念念有词:“是我没把王府的防护安排妥当,怎么就让王爷陷入这么大的危险……”他低着头,脚步急促而凌乱,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用力地搓着,像是要把满心的焦虑和自责都通过这个动作排解出去。每走一步,他就重重地叹一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对自己失职的懊恼和对凤凌云伤势的担忧。
慕云舒一步也不敢离开床边,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凤凌云那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脸庞,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担忧与深切的关切,她仔仔细细地查看凤凌云身上的每一处伤势,眼神专注而认真,随后手法娴熟地为他施针、敷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她内心的焦虑。
另一边,影卫如拎小鸡般,粗暴地押着欧阳朔、欧阳雪和霍启前往王府的密牢,几人因为负伤一路跌跌撞撞,往日的风光早已荡然无存。
欧阳朔,身为无双国二皇子,却因这场变故,没了体面。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粗布麻衣,原本束得整齐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散落着,几缕发丝贴在满是尘土的脸上。曾经不可一世的双眸,如今满是惊恐与不甘,走路时双脚不受控制地磕碰,被影卫拽着胳膊,狼狈地拖着步子。
霍启,昔日威风的武将,如今没了战甲的庇护。他身着一件破旧的短打衣衫,多处已经磨破,露出带着淤青的皮肤。头发胡乱地缠在一起,脸上有几道干涸的血痕,双手被紧紧反绑在身后,每走一步,粗糙的麻绳就深深勒进皮肉,钻心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欧阳雪,曾是凤子裕侧妃,如今却没了精致的装扮。她穿着一件简单的布裙,裙摆被扯得参差不齐,露出满是泥污的脚踝。头发蓬乱,毫无造型可言,脸上残留着泪痕,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她脚步虚浮,身形摇摇欲坠,好几次差点摔倒,只能紧紧抓着影卫的手臂,艰难地挪动。
三人被毫不留情地丢进王府密牢。密牢阴暗潮湿,墙壁上火把闪烁着微弱光芒,昏黄的光线将他们的狼狈无限放大。他们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的伤口因这一番折腾愈发疼痛,心中被不甘与恐惧填满,未来的命运如同这密牢一般,黑暗且未知。
“都是那个慕云舒,若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欧阳朔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声音里像是藏着无尽的怨恨,仿佛要将慕云舒生吞活剥了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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