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卫青神色严肃起来,“陛下亲口说你在御前射月入怀,满座公卿,只有你得到这样的殊荣,这也是神女对你的青睐。兴许明日这件事就将传遍长安,你切不可骄矜自傲,进退失措。”
&esp;&esp;霍去病点头说,“我明白,我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舅舅不必担心,我原本也不在乎,这样的青睐有与没有对我来说没有分别。”
&esp;&esp;“是吗?”卫青看着他笑,作势要抢他手中的花。
&esp;&esp;霍去病也笑了起来,把花藏在身后不让卫青抢到,嘴巴上却还不肯服输,“当然是了!陛下早已流露出要在军中选拔少年英才的意愿,而我是陛下能找到的最好的人。他日陛下选贤举能,则我必在其中,倘若陛下只取一人,则此人必是我无疑!”
&esp;&esp;今宵他尚且籍籍无名,话音出口就散在风里,宫墙和悬月沉静无声,也不能记录下这样的狂言。这时的人们谈论起今天的事情,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说他是大将军长平侯卫青的外甥。
&esp;&esp;而多年以后有人在纸上写今天,最重的笔墨就落在这个今日尚且无足轻重的少年身上,“少尝于御前持弓狩月,由是生狩天下之志。”
&esp;&esp;此夜长安,有人欢喜更有人愁。
&esp;&esp;李广站在马厩里,一言不发。他已经站了很久,露水凝在他肩上,又在月光下结成霜。他两肩已经落满霜花。
&esp;&esp;一匹老马在他面前站着,眼睛大而湿润。马槽里堆满了精心烹煮的红薯乃至麦饭,老马却一口也不肯吃。
&esp;&esp;片刻之后,李广抬手,如同妥协一般,取下老马的耳朵,戴在了自己头上。
&esp;&esp;持花03
&esp;&esp;没了耳朵之后,光秃秃的马头怪异得像是乡野传闻中的鬼怪,大大的马眼里仿佛正射出诡异的光,“将军深夜来见我,是有什么要问我吗?”
&esp;&esp;李广盯着这匹马看,眼神阴郁,神情却还算平静。今夜他站在这里,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了。
&esp;&esp;一匹马,却能口吐人言,或许这原本就不是一匹马,而是披着马皮的鬼怪。
&esp;&esp;“上一回晤面,我说再见之际,你要称我一声君侯,而你现在还在叫我将军。可见你虽然困于马厩三尺之地,实则这天底下的事情,没有什么能瞒过你的。”
&esp;&esp;李广轻声说,“这就是你的威能吗?”
&esp;&esp;这样的声音,散在深夜里,有一股诡秘的气息,渐渐升腾起来。
&esp;&esp;老马生动形象地做了一个“皱眉”的表情。
&esp;&esp;李广忽然话音一转,“我曾听说过仙人指路的典故,也亲眼见识了神女为陛下指路。只是不知道,你要为我指什么路。”
&esp;&esp;老马大惊失色,“我怎么敢与神女相提并论,你疯了?”
&esp;&esp;李广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不敢以陛下自比,更不敢有僭越的心思。只是你在我面前显露神异之处,难道便无所求?起先我心高气傲,并不愿意假于外物,但如今我落魄已极,正是有求于你的时候,为何你还不愿意开口?”
&esp;&esp;老马沉默了,半晌长叹一口气道,“将军要听懂我的话,要假借这对马耳。如今这对马耳看似被将军拿走,实则仍然长在我身上。倘若真的要走我这条路,这对马耳必不可少。”
&esp;&esp;“如此,将军便要时刻与我在一起,食则同食,寝则同寝。将军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esp;&esp;“你要与我同住,住进我的寝室?”李广想了想,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esp;&esp;老马深沉地说,“不,是你要与我同住,住进马厩。”
&esp;&esp;李广没有发怒,因为他愣住了。片刻之后,他缓缓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esp;&esp;老马和他对视,满脸诚恳。
&esp;&esp;李广忍了忍,又忍了忍,压着声音说,“那我能从这条路上得到什么?”
&esp;&esp;“我生为马身,所能说给你的当然也只是关于马的一些见识。譬如怎样使公马与母马生出更多更优异的小马驹子,也可以称之为《母马的产后护理》……自高祖白登之围始,我大汉苦匈奴马多马壮久也,倘若将军走上我这条路,则此大患迎刃而解也。”
&esp;&esp;李广听得眼光大亮,他也是军中宿将,当然懂得这一席话的要紧,甚至可以说是要命!马背上牵扯着战场的胜负,甚而牵扯到大汉的国运,便是陛下在此,听到这一席话,也要为之色变!
&esp;&esp;一时间,李广忍不住心情激荡,回想从前在匈奴人那些良马前徒然的叹息,在匈奴骑兵面前的功败垂成,展望前路,不由意气风发道,“如此则我必能一雪前耻,马踏匈奴!”
&esp;&esp;“不错!”老马大声附和道,“如此则卫侯必能骑着你养出来的好马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esp;&esp;李广愣住了,他看向老马,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不错,倘若他卸甲养马,住在马厩里……此身既然在马厩,又如何能在战场?
&esp;&esp;李广脸色变了,从激动兴奋的红色,变成铁青的猪肝色,“你敢叫我去做养马这样的贱业?”被兴奋冲昏的头脑重新思考起来,并且越想越不对劲,“住在马厩里……岂不是马奴?”
&esp;&esp;老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esp;&esp;李广脸色青里发黑,黑中透红,最后他狠狠摘下头上的马耳,转身一言不发地大踏步离开了。
&esp;&esp;高天之月冷冷地照着他离去的背影,系统跟着林久,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无端觉得月色如刀,照落在李广身上,一刀钉死了他的命运。
&esp;&esp;那命运在迫近,将要照临在大地上,便如同日月将要升起,不可阻拦,不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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