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个问题刘彻说不清楚,但是系统可以说得清楚。
&esp;&esp;林久现在穿的衣服是【云山神女】套装,已经穿了很久,是一条重重叠叠的雪白长裙,裙裾在月光下,会覆盖上一种皎洁的流光。
&esp;&esp;但之前这条裙子其实是不完整的。
&esp;&esp;套装之所以称之为套装,就是因为有很多零部件组成。
&esp;&esp;这套【云山神女】,此前林久展示出来的只是一条白裙子,只是整个套装之中的一个零部件而已。
&esp;&esp;但实则这套套装中还囊括了披帛,发冠,大带,以及很多个系统也不太清楚的组成部件。
&esp;&esp;而现在林久不过是在白裙子外面加了一条披帛而已。
&esp;&esp;倘若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那条披帛以黑色为底,上面绵延的纹路,像极了焉支山,祁连山,以及狼居胥山。
&esp;&esp;白山黑水,那是匈奴世居的蛮荒之地。
&esp;&esp;所以难怪刘彻那么失态,这算什么,这又算什么?
&esp;&esp;他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卧薪尝胆,磨砺自己的心志,暗中做好应该有的准备。
&esp;&esp;这么多年啊,终于等到时机成熟,他意气风发,挥师北上。
&esp;&esp;然后他取得胜利,验证了自己看到的那条路是可行的。
&esp;&esp;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他感到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他踌躇满志,要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快更远。
&esp;&esp;然后神女的衣裙上,多了一条崭新的披帛。
&esp;&esp;那一瞬间就像是被重锤砸中了天灵感,整整有三个呼吸的时间,刘彻什么都没有想,他完全懵住了。
&esp;&esp;因为难以接受,这所有的一切,全部的全部,他为之努力的,为之奋进的,为之欣喜若狂的,只是为了给神女的衣裙加上一条披帛?
&esp;&esp;巨大的荒谬感充斥了他的胸腔,刘彻几乎生出了一种狂笑的冲动。
&esp;&esp;但最后他也没有笑出来,他什么也没做,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默默地坐下来,继续翻开他面前堆积如山的纸简和竹简。
&esp;&esp;他意识到他错了,此前种种,他全部都想错了。
&esp;&esp;神女的地位,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他撼动过。他所看到的,只是神女想要他看到的。
&esp;&esp;因为神女想要焉支山、祁连山和狼居胥山,神女渴望匈奴的领土。
&esp;&esp;刘彻不知道为什么神女的渴望竟然如此急迫,前线的军报还没有传递回长安城,算算时间,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大汉的军队也不过将将打下了这些土地而已。
&esp;&esp;而神女不惜亲自前往,一夜往返万里之遥,也要立刻确认那些土地的归属权。
&esp;&esp;可理由是什么呢?刘彻不明白。
&esp;&esp;神女为什么想要那些土地?神女能从那些土地中得到什么?
&esp;&esp;这些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但其实有没有答案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esp;&esp;因为无论神女想要从中得到什么,无疑她都已经得到了。
&esp;&esp;手中的纸简,久久的,没有翻过一页。刘彻还在思索。
&esp;&esp;他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或者说,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因为现在不是他可以发泄情绪的时候。
&esp;&esp;首先,他必须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自以为篡夺到的神权全部都是假的,或者说,并不全是假的,但那也已经无所谓了。
&esp;&esp;刘彻敏锐地判断了真相,篡夺是假的,但神权是真的,只是这些神权不是他从神女手中夺过来的,而是神女怀着某种目的,主动分到他手中的。
&esp;&esp;烛火细微地跳动了一下。
&esp;&esp;刘彻情不自禁捂住脑袋,感到眼前发黑。
&esp;&esp;他眼角的余光看见神女的影子被拉长了投在清凉殿的地板上,蜿蜒如蛇。
&esp;&esp;一股寒意也如蛇一般爬进了他的心脏。
&esp;&esp;从建元四年到如今,刘彻黑铁时代04
&esp;&esp;毋庸置疑,刘彻受到了打击。
&esp;&esp;他其实还没弄懂神女那条山河为绣的披帛是怎么回事。
&esp;&esp;但他一直都是一个敏锐的人,敏锐到足够意识到,一些事情在真正发生之前,就已经显露出来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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