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的速度还是受到我的腿的影响而慢慢离大队远了,充英雄的人自己也明白,但是总不好意思一个人骑马在中间,反正仗打完了,时间有的是,慢慢走吧,腿伤还没那么严重,至少我走的感觉是开始痛,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就是有点麻木。而且这一路我还要问些问题。
“我军之中,大部分是黄巾义士。”我开始这段话时,还确信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偷听。“他们之中成家的有多少?”
“三成吧?”出自孙玉海的口,但不是很确信的回答。
“在荆州吗?”
“有些随我们南下跟着,很多还在老家。”
“能接回来就接回来!其他的能成亲的就地解决。”反正我荆州女子虽没有男子几倍,也多出男子四成。我就自作主张的定了,不过我还是说了,具体步骤还要和老师等人商议。
“那军队会成什么样子?”孙玉海显然有些担心。
“我大汉前代戍边有先例,士兵屯田家眷随军之举也曾有过,这场大水退去,我们必然要屯田,以弥补男丁不足,田地大片荒芜的窘境。而且,这二十年来,天下生养少,亡去多,大多州县百姓十存三四,灾乱之地,几乎百里无人烟。此事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否则我们子孙不继,则华夏衰败,炎黄湮灭。而那种男女之事,关乎人伦,在乎天道,不可不提到最紧要事物中。”
在他们频频点头之时,我又想到另一件紧要事情。
“这次战斗,随处可见我们的盔甲不全,军务不整,多数士兵只是穿件军服,身上无半片甲胄护体,他们是我们的兄弟,战场上刀剑过处、血肉横飞。我们该为他们多考虑些,管大哥你就没穿什么甲胄。甲胄的事情先不提。单是军服也有些让我头痛。现在是穿上寒衣了,到天气暖时,青州的,兖州的,徐州的,当然也有我们荆州的,这让北面的那些混蛋看到了又要生事了。我们要做的事情还真多。”不知不觉已至山腰,已可以看见下面自各路汇集的兵马,正登车回营,前面一片白色的平湖在午后的太阳下闪现着红光,已不如正午时那么刺眼。上面星星点点的滑车正在将我们的士兵运回大营,其他的士兵正在这里快乐地谈笑,在几里外的我们都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次我们的伤亡比我们想象得要小,对手的兵过于分散成为了致命的弱点,被我们很快各个击破。如果他们窝在一起,我们各路对他们都是少数,我们就要难打得多,不过就是这场大雪很帮忙,他们大多都不得不在各处洞穴中取暖。比如孙玉海到时,白石镇中区星的人都窝在各家各户家里,连个放哨的都没有,因为地方不够,有些老百姓甚至还被赶了出来,只能在牲口圈里抱着稻草取暖。孙玉海就让大家慢慢潜到各家各户,一声令下,一齐动手,基本上没什么伤亡就拿下了。
据说最大的伤就是孙玉海的下巴上的伤痕,居然有一寸长。言者的夸张语气用得很有感召力,让我都很想揍他。
不过,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偷偷告诉了管亥。管亥对我的佩服之情立刻溢于言表,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管亥显然动作显然有些夸张。
我和管亥各自心怀鬼胎,孙玉海后面说什么我们都没注意听。我和管亥之间倒经常交头接耳些龌龊的勾当。平心而论,我觉得今天我是有些坏,姐姐知道肯定不会开心,但是我觉得这样和管大哥才能好好的搞好关系,那么就只好对不住孙大哥了。
到山脚时,下面的人已经少了很多,等着下批车的士兵们都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不知又传了多少个人的故事,这次就变成是我如何在山上率骑兵破对手两处,尤其是刺透过对方的擂木阵的神勇。
必须承认,事实传到这个时候已经变成神话和传说了。因为很多地方已不是一个真实的人能做到的。比如,“我”一下子飞到天空,一声狼嚎,那么大的一片树林忽然就倒在了对方军中,而我们的人正好在外面,没人被压到。“我”忽然抛起天狼,就看见天狼幻化为一道闪电劈向山上,然后区星的脑袋就被打烂了,区星的人想去拔,却没人能拔得动。
接着,没上车的人慢慢都围了过来,没什么人敢和我说话,多是指着天狼指指戳戳在后面互相发着议论和感叹。
为了让他们放下戒心,我放下了天狼。我知道不会有人去碰他,还走开了十几步。立刻士兵们就靠我近得多,但还是有另一批人围着天狼指手画脚。经过汉中之役的战士很快就和我谈了起来,他们知道我比较好相处,而且我们这支“黄巾军”中气氛一向活泼欢快。所以,我和他们在一起很快就能笑成一片。看来他们主要是怕天狼,而不是怕我。我还听到了他们更近一步的流言,说我腿伤得很重,枪头拔出来时连骨头都拖出来了,但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一定是天狼星下凡,只有我能碰天狼,受多重伤也不怕。他们不说还好,越说越觉得腿上痛得厉害。
终于上车了,也可以让腿好好休养一番,不用再充英雄了,不过上车时还得自己那天狼,因为没人敢拿。我才发现这个大家伙这么占地方。
从人群中出来后才发现湖中冰雪上到处都有尸首,看着衣服都是薄衣单衫的区星的人,心下有些不解。便用天狼指着湖面问赶车的人,难不成这些区星的人宁可战死也不愿投降吗?那逃跑向我们大营的方向跑干什么?偷袭大营?人不嫌太少了吗?
不过赶车的想了一会儿,说他也不清楚。他看见了苏飞的人围住这帮人,然后或厮杀或对峙,然后就成这样了。
管亥坚持他殿后,我也没说什么。我知道他的心思,心中大骂这坏蛋阴险,暗道又一个老实人变坏了。
我和孙玉海在一辆车上,其间我想想笑笑,笑笑想想,有点像傻了一样,让他不明所以,但我想他肯定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他什么都想不到,而我时不时看看他的伤口,还念叨着,要军医给他稍微缝一下,心中暗想这会不会破了他的相。
孙玉海感觉出我的不怀好意,找了一方巾帕拨开胡子,捂住了自己的下巴上的伤口。
行之大营,下车时,我花了一番劲才站起来。这腿还真不给劲,一直站着还没事,坐下去再站起来就很是痛苦了。孙玉海看到我的情况,赶忙过来扶我,我这回没有一点推辞。姐姐正脸色复杂地在大营口等着我们,不断有士兵给他问好,行礼,她总是报之一笑,但那丝忧虑焦急却时不时展现出来。而我混在人群中,让孙玉海搀扶着,想偷偷溜进去。
但是刚近她一丈之时,就被姐姐发现。她径直过来,做好了扯我耳朵的动作,不过没扯下去,而是俯身急忙看我腿上的伤口。我连忙道:“不碍事的,让他们给我包扎一下就可以了,这里你是主将,要注意一些,处理完伤口,我马上过来见你。”
姐姐点头,让我快点过去。
我让孙玉海先回去,我和医官随后去看他。
不过我带过去的是一个剃头匠顺便叫了一个医官,有些事情我已经交待好了。
才进门便说:“老海,大夫说了你这伤最好剃去伤口旁的胡子,免得胡子沾染伤口,我想你把下面的胡子给剃掉吧?”
孙玉海想了想,感到我说得过去,而且也不是让他把胡子全刮掉,也就点头,“有劳胡老哥了。”他认识的人还真不少,至少我不知道那剃头的大哥叫什么,因为我知道我问了也记不住。只感觉帐内有些冷,伤口隐隐有些寒气上涌。
“那医官老兄先给我看看腿吧?”看着那边孙玉海在刮胡子,我也就不闲着了,因为我的腿恐怕真的支持不住了。
这一看腿差点没把我疼死,不过我不能喊出来,至少现在不能。
头上的冷汗和右腿的疼痛让我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我的手赶紧抓住横在身后的天狼,拼力抵御那彻骨的疼痛。
当然,我还有其他事情可干,我一直在看着孙玉海的胡子和剃刀的位置,感到时机差不多了,便“啊!”了一声叫了出来。
“啊,坏了!”那剃头的胡师傅也装模做样的叫了出来,孙玉海居然还不知道他脸上发生了什么事,先转过头来看我怎么了。
“没什么,这刚才一下很是疼痛,有些支持不住。”
“不对啊,”我犯的唯一错误,就是没在这事上和医官通好气,结果他蹦出来拆我的台了,心中大骂你这大夫怎么这么老实,“刚才清洗伤口时,应该要痛得多,当时您肌肉绷紧显是拼力抵御疼痛。现在伤口药也上好了,正在包扎,应该比刚才要好得多,侯爷反倒痛得叫了出来,难道是药错了?”
“没错,只是那药甚是炙人,与血肉相遇,痛极灌顶。让我刚刚松弛下来,一下子无法抵御。”我平心静气但龇牙咧嘴地说出了我新编的借口,那大夫显然不能确信这句话,还闻了闻药的味道,还以自己拿错了药。显然他现在有些疑惑,当然会有疑惑,因为我腿上舒服了许多。不过,旋即大吃一惊:“老海!喂,老胡你怎么搞的。”
“将军,您刚才大喝一声,我也被吓了一跳,这手一抖,就把将军唇上的髭须消去一半。”他倒毫无愧疚的样子,让我觉得这感情有些不太真切。
“什么?”孙玉海果然大吃一惊,摸着唇上少去毛发的那块,看来这老胡的手法很是高妙,那一削削去后,老海一时尚不自觉。
“那怎么办?”我故意让孙玉海自己选择。实际上,他是没得选择了,除了全剃掉,别无他法。
“那就只留着上面半边吧。”孙玉海的抉择绝对出乎我们的预料,那他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难道他宁可这样,也不肯让我们一睹“芳容”吗?我不能举出他这样不好的理由,免得泄露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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